陽炎之中．一【《カゲロウプロジェクト》二次創作】

tag︰捏造（角色、設定和劇情方面都是）

這是把留在陽炎DAZE裡的人當作每篇敍述者寫的。2號很難寫，4號已寫過，其餘的不是還未明朗就是原作已有描寫，所以只有1, 3, 5號，嘻嘻。對了，如果小說第四卷出現陽炎DAZE內的描寫，這小系列多半會停下來。

好吧，那來文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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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火舌】

我醒來的時候，身上火燒灼痛已然煙消雲散。

現在身處的地方，就與成為一片火海之前的家一模一樣，但是周圍就似是盛夏天被烤熱的空氣般把光線扭曲，而且連小小的風聲也聽不見，幾乎就是曾經幾次想像過的死後世界樣子。再加上現在傷痛全都消散，讓我深信自己現在一定是死了。

只活了十多年，甚至連上大學的年紀也沒到，就在突然來臨家中——而且是由一家之主的爸爸親手引起的火災中被燒死。到目前為止我做過甚麼呢？要說的話，除了一直聽著爸爸的命令過自己的人生以外，實在想不到有甚麼事情還能稱得上重要。

可以稱作半個妹妹的つぼみ就躺在我身旁，跟我一樣身上的衣裙沒有燒過的痕跡，也沒有一片燒傷。如果可以叫醒她的話，在死後世界至少可以有一個同伴吧。這種時候才來想著從她得到好處，對於一直模仿爸爸媽媽的態度輕視她的自己來說，實在太過份太卑鄙。然而就算在心裡如此譴責，我還是期望她能起來陪我。

「吶吶，つぼみ，聽得見嗎？」

她打著呼睡得很熟，不像會馬上醒來。

沒有人陪的話，我也不想到處亂跑。反正我到了別的地方，要是つぼみ醒來的話看到沒其他人在，多半會驚怕到大哭，一定會這樣，所以我還是待在這裡比較好。如果真的要走，應該也會有天使——之類的來接我吧。

「那邊的丫頭。」本來無聲的世界冷不防響起稚氣又老成的女孩嗓音。

「誰？」實際上，只消稍微轉頭，就看得到黑漆漆的矮小身影，跟身形不合比例、又膨又鬆的黑長曲髮，從瀏海下透出的兇惡眼神和氣勢讓人有獅子的錯覺。她就是來帶我走的死神嗎，總覺得既不似天使也不是惡魔。

「丫頭我問妳，給我自己好好想。如果可以『回去』，妳自己會做甚麼。那邊的小傢伙，如果可以『回去』，她又會做甚麼。」她一下子就用居高臨下的語氣，投下兩條類似又截然不同的問題。

「為甚麼要這樣問呢？」

對方的回答只有赤紅雙目一個睥睨。

爸爸的生意出了甚麼問題。這種事情就算他還未向我們說出來，媽媽也都透露了一點端倪。但還是想確定。

「那，回去之後，還會有甚麼？」

這次，她倒是思考了一會就回答︰

「給那樣的大火燒過，人也是物也是，只會甚麼也不剩吧。」她再用嚴厲眼神盯過來，續道︰「再給我好好想剛才的問……」

「那我不要回去。」

大概是被我不加多想就打斷惹怒，對方挑眉瞇起雙眼，咬一咬牙。

「如果是輕言放棄而說出不回去，那可是非常狂妄啊，丫頭。難道作為人類的妳沒有一點必須回去的原因嗎？」

「讓つぼみ回去就可以了。」不要，我不要回去。燒到甚麼也沒有的家，總不可能當作沒事一樣回去生活。家裡除了我以外一個人也沒有，根本無法像一直以來的一樣住下去吧。「つぼみ她不同，那個根本不當她是一份子的家就算消失了，她也不會太難受吧，一定是。所以請讓她回去就好！」

「沒有說過就擅自假設只有一個人可以『回去』嗎，妳倒是猜對了。『我可沒有這麼多代替心臟的蛇』。」她輕輕踱向つぼみ身邊，同時說話的語氣漸增加一份柔和︰「妳覺得這小傢伙還應該在『外面』活下去的話……」

「……想消失……」只是被黑色的死神一碰觸，妹妹就如囈語般吟出這句話。

她在說甚麼？我不明白那意思。

「這條蛇、這雙眼睛，我會給妳——妳就自己找出怎樣用。」對著仍緊閉眼睛的妹妹，死神自顧自地似是下著命令。

然後，一條黑蛇像是離開冬眠的洞穴般，慢慢從她的頭髮脫離，緩緩滑向つぼみ。

「等等，那是甚麼！」

「就是蛇。」她面露些許不耐，但仍繼續開口︰「這丫頭也是死了，沒有替代的心臟，『回去』也只是徒然。妳就給我待著。」

——我好一會後才理解那句話的意思。好噁心，好噁心，用那個當成心臟絕對不行。然而要是阻止了那條蛇，萬一牠放棄つぼみ換成爬過來怎辦？

於是，我任由冰冷的黑色動物纏住妹妹的細小身體，不敢再說一句話、再伸一隻手。

蛇似要吞下她又似要被她吞下一樣，怪異之極的光景快要把我撕裂，在這之後，扭曲的陽炎世界破開一道像是嘴巴的裂縫。

「那就這樣。丫頭妳大概再也看不到這小傢伙了吧，如果有甚麼想告訴她，就只能趁現在了。」

黑色的蛇消失得無影無蹤，同時說不定是我最後見到面的親人也猶如被裂口慢慢吃下，但我甚麼也想不到，甚麼也說不出。

我忘記上次聽到自己這樣的尖聲大哭是何時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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